那是张被撕了一半的纸,前半截空着,只在最后写了一行字:“儿安好,母勿忧,一切顺利,不日将回都。”接着是落款“征儿顿首”。
那笃笃的节奏在深夜异常清晰,命符般惹人烦闷。前桥实在忍不住,在屋声骂:“肖大人晚上只有供一件事可以吗!肖大人
过得昼夜颠倒的不只她们几人,或者说,她们的昼夜颠倒正是拜此人所赐――凌晨时分,她们的房门突然被扣响,声音大得吓人。众人起床气爆棚,就连罗昂这样脾气好的都受不了了,捂着低咒一句。
施克戎解释:“前面不写,是为卷成纸卷后,不会将字迹磨损。”他将纸条卷好,用空白的分包住字迹,示意给前桥看,“或许想用鸽筒传书,又不知为何不想发了。”
“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,你就当我是误打误撞吧。”
施克戎不再发问,拿工在她手臂上描摹,前桥慨着拥有一门手艺可以走遍天,同时也疑惑。手环如果再次保护了她,为什么上一任“充电宝”是赵熙衡呢?他明明在伤害魏留仙啊。
她想不明白,但有了手环的帮助,至少在面对老月豺的威胁时,不会那么被动了。
她接过那信纸方块,在手中展开,听见施克戎:“里面也有人把守,供大概在最深的牢中,属实在没法,只能潜无人的起居室搜查一番。在渣斗中找到它,似乎对家主有用,就拿来了。”
3.
在八只睛的注视,她莫名其妙地带着施克戎回到屋,关上房门,再也忍不住疑惑,问:“你被发现了?”
施克戎:“补全不难,只是……家主用了什么方法抑制毒?”
“家主回来了?”
――
她摆着空白的那一截纸,喃喃:“为什么前面要空这么多行?他先写了结尾,以后再补前面吗?”
她将右手袖卷起,腕上青紫的痕迹。施克戎见之一愣,因为已经快到中毒第四日,原本应在手臂过半的毒瘢,却只蔓延了寸许。
成璧怒气冲冲去开门,差忍不住给对方一拳。老月豺双晶晶亮,看上去不仅毫无困意,反而兴致盎然,他对前桥发邀请:“我审问完人犯了,照约定,带你去看供。”
老月豺正:“白天有白天的安排。”
这应该是个关键报,却少了几块拼图,暂时派不上用场。前桥手握纸卷,沉思一会儿,对施克戎:“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她又问,“这是什么?”
“没,但他们的确在怀疑我了。”施克戎说着打开衣怀,拿一张迭成小块的信纸,“属未完成任务,还望家主恕罪。”
前桥:“虽然无法除,但我或许找到了抑制毒的方法。现在需要你用易容术帮我补全,毒瘢正常延伸的假象。”
“家主,这是……”
“命的鬼差吗?迟早被此人折腾疯掉。”
――
什么人啊这是!看着年纪轻轻,作息时间怎么跟老儿似的?自从遇见他,自己就没睡过一次好觉,连捕快都熬不住了,每次路过都呵欠连天的。
门在老月豺面前摔上,因为忌惮成璧动,他不说话了,改为沉默而死气白赖地敲门。
虽然不知能否完全除毒素,但相信何缜的电量和能与诱荷沟通的手环,远比相信老月豺靠谱很多。
“不去!谁去谁去!”前桥示意成璧关门,“再敢多说一句,给我照着鼻梁打去!”
“你有病吧?有病吧?你是昼伏夜的动吗!”前桥指着天上的星星骂,“这才几?供就不能白天再看吗?”
齐向她看去。
前桥无法比对字迹,亦不能确定写字之人就是他。但如果“肖俦”是他的假名,难官员的份也能仿造吗?这人是怎么在望迁呼风唤雨的?
2.
施克戎摇:“属不知。”
看来这大概就是老月豺自己写的,不然不会现在起居室的渣斗。前桥又问:“说起‘征儿’两个字,你能想到谁?”
征儿?这是老月豺的真名吗,还是别人写的字条被他截获了?
前桥心里咯噔一声。果然只有“一成把握”,这是被发现了?
用了什么方法?还不是电力充盈的手环。她日前看到颜没有扩大就开始怀疑,现在左手腕上淡淡的青紫都已尽数消退,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手环的功劳。
施克戎起,面对着前桥,却更像对边几人说:“那我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