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刀的腹地，到底还是兴人熟悉的国土，一场反攻就这么借乌云盖月的天时猝不及防地发起，复仇的铁齿狠狠地硌上刀刃，把那锋芒毕的神兵硌了一条豁。几位将军弃卒保车，虎断尾，掩护大队南撤，也因此失去了三成新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又让前桥陷沉默，严珂叹息：“臣知殿心慈，听不得这些，您在兴国已看过不少痛彻心扉之事，可若到西梧，才会知晓世上有想象不到的绝境。西梧的女生来就写好了命运，躺在床上不断孕育过完一生。隶份低贱，梧人认为与其杂交会污染血脉，那些生于权贵家的女，才能‘有幸’担负繁衍血脉的职责，于是会一直生育，直到生命的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闻“大凤黄”三府正广募新兵输送前线，西以碧州为心的“尚武”及以圣乡为心的“尚教”两大传统发挥了关键作用，三府征来的新兵不仅数量有优势，质量也甚佳，补充兵力并无阻碍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大小小的战争正在玉龙以北四开花，仿佛深埋的引信被燃，在八百云关炸开了一场更大的战役。西是严珂的老家，她担忧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，好在传来的战对荆方有利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荆国输了……那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3.

        “李将军，那日我说了想

救，可他们仍旧时刻好自尽准备，神简直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被俘意味着变成敌人的隶，在他们看来，这比死亡更可怕。”严珂解释，“他们都知当隶的场，不惧死亡，因为活着会有更大的苦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珂摇：“当然不是，有的落――比如这次和赵寿徵联手的，就是梧国东最为庞大的一支，他们向来与大荆和兴国保持和平的关系，也有完备的律法和礼仪，看似与其他落不同，可说到底，不过是别人脱羊成狼，它脱人是鬼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阳陵军骁勇善战，丝毫不输于固砾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边防重任暂时空虚的城防，则由南郡力协助，维持国家暴力机运转。荆国好似一枚向上伸展的叶片，从到脉络源源不断输送营养。可战争的维持不只这么简单，除了人力，还有财力，焚金填战壕需要大的经济后盾，京都传来的消息似乎是所有贵胄丰库财产全冻结，行被皇姊征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汇合的兵在暴雨中筑牢防线，归队的将领在严珂的大营中复盘，积攒多时的矛盾顷刻爆发，荆兴联军的龃龉，终于从沉默中初见端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此刻的罗坞会不会还在囤积居奇，也不知冶铁厂是不是已经难以为继，经济行的日里，养活十六个使恐怕都成问题，不过那些分别是皇姊和何缜梁穹需要考虑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严珂呵呵笑：“那是当然，殿，臣向您保证，大荆不会输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4.

        想到封建制度不是被民主共和推翻，竟然还有被隶制复辟的可能，前桥只觉幻，问严珂：“梧人都是野蛮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前桥猜想过这种极端的民族会发展成什么样，但当这话从严珂中说，还是让前桥打了冷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战俘中，她看到了那个曾因外表俊被兴人送给自己的少年，他和一群自杀未果的梧人坐在一块，受到更为严密的监视。他警惕而愤恨地看着每一个映帘的人，严珂也望着他：“所以……在梧人的文化中本不存在投降一说，将血脉不同的人训成听话的家畜，而他们正是野兽本。这些年来荆国都避免与西梧发生正面冲突，有兴国在北制衡，以贸易为拉扯，也能遏止梧国武力东犯，如今这位兴国三皇开门揖盗，引梧兴，摆在我们面前的，就只有两条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战场就在前，容不得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脱而：“我们千万不能输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玉龙的大营仍旧在原地，小营盘则沿着刚打的据地，前延了几十公里，看上去荆军如一把弯刀兴军的心窝。最近的几场小战都是拉锯和试探，有的荆人赢了，也有的暂时吃亏，血和牺牲看得太多，前桥已经成功脱，心也跟着麻木起来，每天听着军号睡，不再像最初那般夜不能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要么打赢，要么覆灭。